老炮儿阳痿、冯唐阉割：别了，屌丝和游侠！

PARADISEBIRD

电影《老炮儿》火了。

票房火爆，口碑了得。片中扮演六爷的冯小刚因此摘得了影帝，又叫座又叫好。

《老炮儿》讲了一个什么故事？内参君认为，它讲了一个游侠+屌丝的代表人物——六爷“英雄迟暮”、淡出历史的故事。

电影开始15分钟，冯小刚就慷慨地贡献出了白花花的半个屁股：六爷把脸埋在许晴奶白色的胸里，寻求着短暂的安慰和柔软；六爷开始上手，发现解开胸罩也不是一件易事；六爷火急火燎的，把许晴抱到窗前，想要对着冬日里干枯的枝杈震颤一下。

然而，等到纲举目张的时刻终于到来，一切戛然而止。

六爷批判的武器失灵了。

这何尝不是一个隐喻！

它说明，老一代的屌丝+游侠式的人物，已经无法进入当代中国（许晴）的语境（肉体）。在天下大乱的文革期间，六爷也逆袭过、辉煌过，用他的暴力和游侠式的道上规矩，叱咤过北京的江湖。但是，在这个新时代，面对外界、儿子和自身，六爷虽然继续用游侠的规则坚持反抗，却在社会大变革、大潮流下“阳痿”了。

六爷最后在冰上与官二代的武斗惊心动魄却虎头蛇尾。他极富仪式感的剃头、拿出放在大衣柜深处的长刀，穿上墨绿色军装款大衣，最后一次给二爷点烟，让人看到那种屌丝+游侠文化的美。然而，最终这种美坍塌了。

当新的世纪来临，老屌丝们注定要被新的社会力量所取代。随风而逝的，还有附在他们身上那种以武犯禁的破坏性的游侠精神。

影片最后，在出租车上，带着墨镜的六爷悄悄地流下了眼泪。

这是一曲老游侠+屌丝的挽歌。

二

很有意思的是，几乎和《老炮儿》同一时间，冯唐翻译泰戈尔的《飞鸟集》译本也火了。

不能不说，就文本自身来说，冯唐驾驭语言的功力十分了得。冯唐翻译的水平不行，可是冯唐翻译过的飞鸟集很行！

然而，我们这次讨论的，不是冯唐《飞鸟集》译本行不行的问题，而是冯唐用他喷薄而出的荷尔蒙，挑战郑振铎经典译本的问题。冯唐说，他自己的写作，纯粹就是一位文学屌丝的励志过程，是个人寻梦与圆梦的过程。冯唐也说了： “人生事贵快意，何况译诗。”

冯唐的精神状态，从根本上说，其实和六爷一样，是一个具有游侠精神的屌丝。这种状态，从早年的王朔而下，一以贯之。只不过，老炮儿六爷以武犯禁，新炮儿冯唐则是以文犯禁。

面对冯唐的翻译，整个社会哗然，恶评一片。最终结果，是一声令下，冯译《飞鸟集》下架。

冯唐挑战郑振铎，也是一种屌丝+游侠式的逆袭。然而，最终，冯唐事件以被“阉割”告终。

三

如果我们看得深一点，无论老炮儿六爷，还是小炮儿冯唐，他们身上有两个共性的特点：屌丝+游侠的精神。即，一方面，自我放逐或打扮为底层边缘人群，即“屌丝”；另一方面，有这强烈的原始破坏冲动，只不过六爷用的是身体暴力，冯唐用的是语言文字。

这两个方面特征，又往往又是相互关联的。因为屌丝的叙事内核，其实是一颗受伤的被委屈、被侮辱的心灵，里面包含着一种报复的恶意！如果这种恶意恰逢荷尔蒙高涨时，就会产生畸形的游侠心态和破坏行为。

屌丝+游侠文化，不适合一个建设性的社会。在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，作为对社会普遍不公正的一种补偿和对抗物，它也许会广受欢迎。比如《水浒传》的李逵、鲁智深，老百姓往往特别喜欢。但是在一个秩序重建的时代，则是众目所指。比如在汉代逐渐稳定之后，尤其是汉武帝采取加强整个中央集权的一系列措施以后，国家的力量强大起来，客观上不需要游侠来干扰国家执行法制。你能容忍像李逵这样代替国家行使暴力，对那些无辜的路人也一路砍瓜切菜，草菅人命吗？

屌丝+游侠文化，具有酒神的美学价值，但美的，不一定是善的。司马迁分析过这种文化的美：“今游侠，其行虽不轨于正义，然其言必信，其行必果，已诺必诚，不爱其躯，赴士之厄困，既已存亡死生矣，而不矜其能，羞伐其德。盖亦有足多者焉。”但一个繁荣的社会，酒神文化不一定是善的。比如在《汉书·游侠传》中，班固则对游侠持贬斥态度，他认为游侠之人“以匹夫之细，窃杀生之权，其罪已不容于诛矣”。一个社会，更需要日神的平和、理性的建设精神。

屌丝+游侠文化，是产生民粹主义的土壤。这就像法国心理学家古斯塔夫·勒庞所描述过的“乌合之众”，他们以集体无意识的姿态构成为一股社会力量，“理性对群体毫无影响力，群体只受无意识情感的影响。”如果你去看看台湾南部那些非理性的歇斯底里的台独分子们，大部分身上，就有着死去的李逵精神的还魂。

当屌丝+游侠文化凸显于公共言论空间的时候，一个国家语境的调性便会彻底下坠，感性和暴烈的气息统治一切。从这个意义上讲，一个社会，如果泛滥着屌丝+游侠文化，这个社会不会健康！

四

中国社会，已经逐步进入中产阶级社会。

根据最新全球财富报告显示，中国取代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富裕国家，仅次于美国；同时，中国的中产阶级人数位列全球之冠，达1.09亿名。

随着商业、工业的发展，以及中产阶级的兴起，中国社会呈现出了中产社会的特点。中产阶级社会的特点，就是更加重视社会秩序，更加重视主流价值，更加注重法治和规范，更加注重高质量的生活，更加注重精致的消费品，更加爱慕文化经典。

一言以蔽之，中产社会是渐进改革而非逆袭的，是更加建设性而非破坏性的。

而这，与屌丝+游侠文化格格不入！

从这个角度讲，六爷的阳痿乃至死去、冯唐飞鸟集下架以及阉割，是一种历史的必然，也是一件大好事。

告别屌丝+游侠，扩大中产阶级，打造一个理性、建设性的社会，当是国家之幸、民族之幸！